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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飄雪---(8)



  人不輕狂枉少年。


  我不知道是誰說出這句話,也不知道,這句話要付出多大責任。


  話,人人會說。


  下場,卻不是人人可以接受。


  回過頭來,才會發現,其實不輕狂也能是少年。


  只是等到發現後悔的時候,通常都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。


  而,這就是成長。


  我也曾經輕狂過,雖然,現在的我依然是少年。卻感覺,有一部份的我,在那輕狂的時候悄悄的與我分離。


  而究竟是那一部份。直到現在,我依然無法理清。


  猴子學長和阿立學長畢業的那一年,我剛好高二結束。


  擺脫掉達令頓的課,他高興得走路都彷彿在飛一樣。而為了慶祝,他選禮拜五那天在家開個烤肉盛會。


  也不管我們有沒有空,一聲令下,大家都只能乖乖的三點出現在他家後院。


  而我和小馬,不約而同的選擇翹課來赴約。


  「我們只需要買汽水嗎?」我從琳琅滿目的汽水架上抱了兩罐大可樂。


  「或者妳要買果汁也可以。」小馬接過那兩瓶大可樂放進了手推車,嚼著口香糖說。


  「不是啦!」我又抱了一瓶七喜下來,「我是說,其他烤肉用的東西都不用買嗎?飲料好便宜哦,我覺得這樣對其他人來說,分擔太多了吧?」可樂一瓶一塊又八十七分。算算我身上的現金,可以買個五十瓶。


  「飲料不只汽水…」小馬又抓了兩罐不知名的飲料,推著手推車,唧唧唧───的往收銀臺方向走去。


  我跟在他後面,中途又抓了一包洋芋片丟進推車裡。「那還要買什麼?」


  數了數汽水,一共五瓶兩公升的汽水。這樣應該灌的飽十個人吧?


  結帳出來的數目不多,只有二十幾塊,我身手掏錢包,小馬卻比我更快一步的付了賬。我瞪了他一眼,每次都這樣,他都搶著付賬。


  「別瞪。下次妳請我吃飯不就好了?」大包小包的拎走,只讓我拿那個輕兮兮的洋芋片。小馬邊走邊摸車鑰匙,邊摸還得小心不讓汽水摔到地上去。


  真受不了這些男生。讓我幫忙拿一袋就會滅了他們男性的雄風嗎?


  「你剛剛說還要買什麼?」走到小馬車前,我乖乖等他解開自動鎖,順便問他剛剛沒回答的問題。


  「哦,酒啊。」把三大袋子塞進了後車箱,小馬順便也把我塞進了前座。「妳在這邊等我就好,我去買。」


  「喂喂,我也要去!」我巴著車門,抗議。


  小馬嘻嘻一笑,「還未滿十八歲的小女生有權利喝酒嗎?」然後自以為很帥的挑了眉,轉身就走。其實我很想告訴他,小馬,挑眉這種動作如果做的好,叫做帥;如果做不好,看起來很像顏面神經抽慉。而他比較接近後者。


  沒過多久就小馬拎著兩大箱啤酒,後頭還跟著酒店的工作人員,也拎著兩大箱酒跟在他後頭。大概看他是金主吧,一路跟他有說有笑的。


  小馬打開後車箱把四箱啤酒塞了進去,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,怎麼感覺車子往下沉了一下。


  「今晚有派對嗎?」金髮帥哥的工作人員巴著我的車窗對著我笑。


  「呃,好…好像吧。」被他突然出現嚇了一跳,我有點結巴。


  「那玩的愉快吧!」說完,他離開車窗,笑的很燦爛,對我們揮揮手。


  我有點讚嘆的看著他一頭金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。「真是帥哥呀,早知道我也要進去買酒。」


  「帥嗎?我看還好吧。」小馬放掉手剎車。「我覺得夏飄雪比較帥。」


  夏飄雪? 


  老實說,聽到這名字的時候,我的腦袋停頓了一下,沒反應過來。不過等我想起那夏飄雪是小馬口中卡加利最帥的男人時,小馬的車子已經到了猴子學長的家門外。反正只是隨口一提,我們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下去。


  「哇靠。這麼多車,我停哪阿?」小馬看著猴子學長家外那四台把空地塞的滿滿的車搖頭。


  「那裡好了。」我指了指阿立學長的吉普車後,「再過去跟他鄰居說一聲就好了。」


  「那你先下車,叫他們來拿東西。」


  我應了聲,趕忙跑下車去按門鈴。小馬的車子現在跟橫在馬路中間沒什麼兩樣,得在別人按喇叭之前把車上的東西給搬光。


  門開了,探頭的是阿立學長。「洛心。怎麼跑的那麼喘,後頭有狗追嗎?」他笑的很輕鬆,這就是阿立學長。總是雲淡風輕的。


  「學長,小馬拜託你們去他車上搬飲料。」


  阿立學長視線跳過我,看了看小馬的違規暫停。「好,妳先進去。我叫人。」他摸摸我的頭,套上球鞋,又轉頭叫。「猴子,杰克,查理,出來搬東西。」


  我鑽進屋子裡,三四個大男生則應聲的隨在阿立學長後面出去。


  「小米。」看到坐在電腦前面的小米,我開口打招呼。


  「妳來啦?」小米頭也不回,繼續看著電腦。


  「有沒有需要幫忙的?我…」老實說,這種話不應該問坐在那邊閒閒的小米。應該去找別人才是,比如,現在一定在廚房忙著的小霧。


  「有。」客套話還沒說完,小米又冰冷的開口。「小霧在廚房洗菜,妳可以去幫忙。」


  我訕笑,轉身往廚房走去。猴子學長的家常常被他用來辦BBQ,大家都摸的彷彿自己家廚房那樣熟。順手摸了摸猴子學長的黑狗,果然在洗手台旁看見了埋在一堆菜中的小霧。


  「小霧!」我高興的叫。


  「欸,洛心妳來啦?」小霧轉身,端著一大盤醃肉,「這邊幫我拿去外面好不好?」


  「嗯。」把肉端了出去,「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?」我看忙的不逸樂呼的小霧,趕忙再問。


  「欸,幫我把這些生菜洗一洗好不好?阿立那個死八股的,說什麼吃完烤肉要吃點生菜才可以洗清肚子裡的油漬。媽的,不是我要說,西元幾年了,還有人這麼死變態。」小霧遞給我一大包生菜,碎碎念。


  我笑了一笑,接過生菜挽起袖子開始洗菜。那就是典型的阿立學長。什麼事情的按部就班的,嚴嚴井井,彷彿是我們的一把尺般。不過也常做出讓我們哭笑不得的言論。比如有一次,向來只喝白開水的他,突然在一次麻油鍋以後開口要了一瓶可樂。正當大家都差點感動的噴淚的時候,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打開汽水,喝了兩口,然後正經的說: 


  「麻油鍋很油,喝可樂可以沖淡那油膩。」


  鏘哩框啦,大家差點都從椅子上跌下來。


  打開水龍頭,冷水花啦啦宣洩下來。雖然說已經六月初,這裡的水還是冷的可以。摸一摸,手都有點凍僵了。


  把生菜一片片摘了下來,丟浸水槽,整要伸手下去洗菜的時候,小馬突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廚房,他把我推開。「我洗就好,妳去幫忙別的。」


  「你就一定要跟我搶啊?」我瞇了他一眼。


  「水冷啊。等一下妳那雙作家的手凍僵了。」小馬有點笨拙的洗菜,一不小心,生菜就被他撕成兩半。


  我暗暗嘆氣。算了,全被他撕光也好,等一下就不用切了。


  「小馬,你那麼賢慧,我家馬桶順便也幫我洗一洗。」小霧拿著串到一半的串燒,指著小馬的背說。


  「靠,妳是我誰阿,還幫你洗馬桶哩。」小馬繼續揉虐生菜,還不忘回嘴。


  「那洛心是你誰啊?」剛好搬飲料進來的猴子學長馬上加入討論。


  「你們別鬧了啦!」我推了一把猴子學長,考試考完,他又撤去那神聖威武的關公臉,變成了可以嘻鬧的三八猴子哥。


  「妳哦,生在福中不知福。」猴子學長碰一聲放下兩箱啤酒。「好了,妳別在這干擾小馬洗菜,跟我出來生火。」猴子學長威武的拎住我的衣領,把我拎到外面去。


  小馬回頭,欲言又止。


  我猜,他八成是想說什麼:小心別燙傷之類的建設性話。


  外片天晴氣朗,卡加利真是怪。前幾天下雨,冷到零度。才過兩天,氣溫又回升到二十幾度。不過好險,那場雨把空氣調節的濕濕涼涼的,配合著不算太大的太陽,真是適合烤肉的天氣。


  「哇,天氣好棒呀───」我伸個大懶腰,「呀唷!誰打我?」下一秒,我抱著被木炭打中的頭哇哇大叫。


  「洛心,妳少在那邊讚嘆天氣美好,過來生火。」猴子學長搬出烤肉架,往我身上丟了兩三個木炭,惹的我哇哇叫。


  喂,我穿的是白衣服耶!


  「猴子,你不要欺負洛心了。」阿立學長笑著走出來,我連忙像看到救星一樣躲到他身後。


  「阿立學長,猴子哥用木炭丟我。」我控訴,全場能制住猴子哥的大概只有阿立學長。


  「妳少在那邊告狀,再不過來,我把妳的頭塞進木炭裡面,妳信不信?」猴子哥把木炭丟進烤肉架裡面。


  真是怪了。


  他一個人邊說邊做,還要我幫什麼忙啊?不過想歸想,我還是認命的把地上的木炭撿起來,意思意思的遞給猴子哥,代表我有在幫忙。


  阿立學長笑著拿出打火機,揉了一團報紙,點了火丟進烤肉架裡面。火緩緩的生起來。


  我興奮的大叫。別說我大驚小怪,上次我們烤肉,生了三小時都沒看到一點火花,差點瘋掉。


  「小女生就是小女生,精采的還在後面呢!」猴子哥又吐我槽,然後從身後拿出像汽油一樣的東西。


  我臉上出現三條線,「猴子哥,你你你要幹嘛?」


  猴子哥打開『汽油』蓋,「這才叫男人的生火法。」說完,他噗唧噗唧的往那已經燃燒起來的火中擠進了燃料。


  轟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
2005-4-15 07:23 PM sharon_leung
火爆竄了起來,像要火燒房子一樣。


  我吒舌,阿立學長搖頭,猴子哥則興奮的大吼。


  小米這時候也把視線離開電腦,走出室外,一臉鄙夷的看著猴子手舞足蹈。


  小馬和小霧則從窗戶探出頭。「哇考,你哥真可怕。」


  「別理那個神經病。」小霧嘆氣。


  而其他人也陸續的走到烤肉架旁邊,看著這可以叫消防車的大火。


  猴子哥繼續噗唧噗唧的擠著燃料,火轟轟轟的旺燒著。


  藍天,艷陽,看著熊熊的火。


  我大笑了出來。「世界真美好呀!」


  「無聊!」小米潑我冷水。


  我無所謂,繼續發表我的感言。


  暖暖的風吹過來,暑假,似乎要提前開始了!



※          ※          ※



  其實烤肉這種東西,我們幾乎年年辦。不過,這次剛好遇上了兩個學長脫離苦海,所以情況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。


  首先,除了肉比平常多以外,我們還多了一樣東西烤。


  那就是考卷和報告。


  沒錯。烤肉結束了以後,猴子學長突然從房間裡面抱出一箱的稿卷和報告,正當我們二丈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時候,猴子學長一臉氣憤的拿起一疊考卷。


  「知道我的青春都在哪裡浪費掉了嗎?」拿著雞腿充當麥克風,猴子學長開始滔滔不絕。


  大家一至有默契的搖頭,讓猴子學長繼續高談下去。


  「我的青春,就浪費在達令頓的身上。」猴子學長悲痛的說著。「高中三年我念了五年,其中有四年的光陰都在她這死女人身上。知道嗎,我這一輩子還沒浪費這麼久時間在同一個女人身上。而現在,我解脫了。」說完,他把考卷丟進了熊熊烈火中,邊丟邊念念有辭。


  後來小馬猜測他念的大概是大悲咒,往生經那一類的東西。


  大家起鬨似的把考卷報告,到最後連教科書都往火堆裡丟,在場的人幾乎都受到達令頓的折磨,因此考卷雜的特別起勁。幸好達令頓老師不住在這一帶,不然看到這種舉國歡騰的場面,肯定氣到吐血。


  連我這個跟畢業和達令頓都扯不上關係的人,都玩的很起勁。小馬更誇張了,興奮到跑回車上拿了他這學期的理化實驗報告,也起鬨似的往火裡丟。


  「小馬!」我眼尖瞄到,趕忙伸手想去撈。開玩笑,他還沒畢業耶。


  「沒關係啦!」小馬痞痞的一笑。「這科我已經過了,沒問題的。」小馬信誓旦旦的說著。


  後來,聽說理化老師要全班把報告交回去當作總成績的評論之一,小馬差點沒跟老師下跪,才沒被當掉。那一陣子總看見小馬跟在理化老師前後,端茶送飯的好不認真。


  我想,小馬如果早知道,就不會去燒報告了吧?


  烤完肉,大家窩在客廳裡看猴子學長租回來的錄影帶。等到片子看完,大家都笑夠鬧夠以後,已經十點多了。


  正當有人拿出撲克牌準備招集腳的時候,小馬大概是喝了一點酒,變的有點high,高興地站在客廳的桌子上。「我們去PUB跳舞慶祝好不好啊?」


  我們的尺先生,阿立學長看了一眼鍾,破天荒的開口說:「可以啊。還不是很晚。」


  「阿立,你開翹了哦?」猴子哥不可至信的看著阿立學長。


  「畢業這種事,只發生一次。好好慶祝也好。」阿立學長微笑,說出非常有建設性的話。


  大家被他正經的口氣笑的東倒西歪。


  而我這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,連忙舉手發問:「等一下。你們都滿十八了,可以進去。可是我還沒呀,小米也沒有。」我指了指在一旁一臉酷樣的小米還有無辜的自己。


  「那家PUB我很熟,放心啦。不會檢查妳的ID的。」小馬跳下桌子,拿起車鑰匙。「那說走就走吧。」


  「等一下。」阿立學長突然伸手拿走小馬的車鑰匙。「你們都喝酒了,就我開車吧。開一台車就好。」不愧是阿立學長,在瘋狂之餘不忘遵守國家守則。


  「對哦。」小馬吐吐舌頭,乖乖的把鑰匙交給阿立學長。


  而最後一群人吵吵鬧鬧的結論,就阿立學長,猴子哥,小霧,小米,小馬和我要去PUB,其他的人都選擇回家。


  一路開到了市區的pub,小馬跳下車立刻三兩下找出了經理。只見經理笑的溫和,另外開了一扇門讓我們進去。惹的旁邊排隊的人直喊XXXX。


  進去PUB,老實說我嚇了好大一跳。


 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來這種場所哦。所以心撲通撲通的跳,可能一半也是因為我是非法入侵。PUB裡面的音樂大聲到我覺得血液都跟著在打節拍,我想心臟爛一點的人可能會在這裡心臟病突發。


  音樂聲可以忍受。可是讓我頭昏的,是那彷彿幾沙丁魚一樣的人潮。讓我想起台北上下班時的捷運車箱內,真的是動彈不得。


  擠入人潮的時候,小馬抓住我的手叮嚀我要跟好,不然會跟丟。這大概也是我第一次跟人手牽手是因為怕走失。可是人真的是多到爆。大家人擠來擠去,煙味酒味直接竄進我嗅覺裡。黏黏的很不舒服。


  好不容易我們一群人擠到了旁邊的座位邊,找了一座沒人的沙發椅,大家彷彿鬆口氣的跌坐在上面。


  「好多人哦。」我貼在小馬身邊大聲說。


  「妳說什麼?我聽不到!」小馬誇張的大吼,差點陣迫我耳膜。


  我只好趕緊搖頭,閉嘴不打算說話。


  「猴子…要…算了。」阿立學長正左看右盼的問大家要不要飲料,問到猴子學長時,突然噤聲。大家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果然發現猴子學長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了某一位美女,正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淡笑風聲。


  「考,你哥速度真快。」小馬嘖嘖的對小霧說。


  小霧則是裝做聽不見。


  過了沒多久,阿立學長和小霧,小米就下舞池跳舞去了。只剩下我和小馬兩個人在沙發上對看。我大概是水喝太多了,突然想上廁所。


  「小馬,我去廁所。」我推了推跟著音樂節拍搖頭的小馬。


  「知道在哪嗎?我帶妳…」小馬站起來,又跌了下去。


  好吧。看吧,喝多了吧!


  我睨了他一眼,「你坐著醒酒吧!」我把手上的冰水塞給他,「我知道在哪裡。還有,別喝了啦。不能喝就別亂喝。」看著小馬滿臉通紅,我出聲警告。


  小馬搖了搖頭。「那妳小心點,我醒一下就好。」說完,他灌掉我整杯冰水。


  我則往那沙丁魚人群擠了進去。好不容易讓我找到了廁所。一進去,一堆花枝招展的女生在裡頭撲粉補妝,不然就是蹲在馬桶前吐。


  太誇張了吧?


  我趕緊找了一間比較乾淨的廁所,躲了進去。出來以後到洗手台往臉上拍點冷水,冷卻一下體溫。喝了一點小酒,加上音樂的正奮,我發現自己鏡子中的臉紅通通的。看起來好像灌了什麼烈酒一樣。


  整理了一下,我離開了洗手間。再度擠進人群裡,走沒兩下,我發現了一個問題。那就是,我忘記了小馬他的是坐在哪裡!?


  好像是這邊,不對;應該是另外一邊,也不對。繞了兩三圈,我開始急了起來。尤其當我發現身邊的人變得很奇怪。比如,左手邊的男女已經差不多『做』了起來,還有右手邊的男生正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。


  我趕忙逃離那個地方。這一鑽,又更加迷路了,已經完全失去方向感。繞來繞去,就是找不到小馬他們的位子,就連想折回去廁所從新開始,也找不著廁所。


  突然間,感覺到有人在我臀部大力的捏了一下。


  「哇!」我尖叫,趕忙回頭,看見一個喝的醉醺醺的金髮洋人對我眨了眨眼。此時,我完全不顧對方是不是帥哥,臉一皺,一陣委屈,趕忙烙跑。


  邊跑,邊不爭氣的紅了眼框,只差沒掉眼淚。早知道就讓小馬跟著我,現在也不會變這樣。我沒頭緒的亂鑽,眼框已經濕潤,大概只差一點就可以哭出來。


  就在這時候,突然有人從我身旁握住了我的手。我嚇了一大跳,有了上次經驗,這次想也沒想,連忙甩手想掙脫掉。


  可是那隻冰冰得手握的緊,我甩了兩三下也甩不掉。


  不會吧───────


  我急的抬頭想看到底是哪個可怕的人這樣光天化日,呃,我是說,哪個可怕的人居然在這種公共場合強拉人。


  拉著我的人已經從我身邊走到我斜前方,他走的步調不快不慢,似乎有意讓我跟上他。


  而他的背影很挑高,卻不是金髮,是黑色的頭髮。


  台灣人!


  這下我放心了一點點,我扯了扯他的手,他稍微側臉回頭,看了我一眼,很快很快的一眼,就又回過頭。


  不過我卻看清楚了他是誰。


  夏飄雪!


  那個卡加利最帥的男人。


  他現在正緊緊握著我的手,有目標的往某一個定點走去。


  我不是花痴,可是這下子,我只覺得心快速的急跳起來,臉整張都紅了。有點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,卻又不敢。


  就這樣靜靜的被他拉著走。


  瞬間,我只覺得天旋地暗起來。


  至於在天旋些什麼,我真的不知道。那時候,我真的不知道,該有什麼反應也不知道。


  只能那樣跟著他,在黑暗銀光燈閃來閃去的空間裡穿梭…


  而那是,我第二次遇見夏飄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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